口述:我年轻漂亮的小姐姐是个风尘女(3)
母亲除了接生的手艺,再不会别的了,甚至连农活也不太会做。
地里的庄稼,总是比别人家的长得差,每年的收成刚够我们一家吃,根本没有余粮可卖。
小时候过年,是每个孩子最开心的事,有新衣服穿,有压岁钱,还可以吃上肉。
但是现在过年,却是我不愿意的。
家里有个习俗,就是欠别人的东西年前一定要还的,每到年底,借的钱、物件都要赶在年前还回去。
年底,是欠债人最难熬的。
差不多从腊月十五开始,母亲便带着我们四处躲债了。
一大早便出门,背上几个冷馍,走上十几里路,在较远的田野里晃荡。
来自腊月的田野的风,有一种把人吹透吹裂的寒冷,白日,显得那么漫长,漫长的毫无尽头。
现在想来,那时候的白天,仍然是我记忆中最长的冬日,寒冷且漫长,无穷无尽。
有时,母亲也央求邻人从外面把我家的院子门锁了,制造出家里没人的假象。
我们坐在屋里,不敢弄出任何声音,更不敢做饭吃。
即使这样,也比待在野地里好太多了。
我们躲在屋里,可以听到要债的人一拨接一拨,对着锁着的院门拍打一番,有的踹几脚我家的院墙,有的骂几句难听的,悻悻地走了。
过年贴春联的时间一般是大年三十当天,但我家一定是要提前一天的。
母亲说,按传统,贴上春联就不能再来家里要账了。
小时候,我觉得春联就是我家的避难符一样。
家里最开心的时候,就是每月收到姐姐汇款的日子。